2011年5月14日星期六

王晓阳:民国文人为何有骨气?

    都说鲁迅有骨气,其实民国时候,有骨气的文人何止他一个。我常常想: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当时的国民党反动派太软弱,还是因为如今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男人都阳痿了?
    今天,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有骨气?余大师、王幸福、于煽情……这些趋炎附势者能算文人吗?
    其他人,又能比余大师等人强到哪里去?充其量,也就躲在博客里,悻悻地写几个字。写完了还要担心是否会被隐藏。至于博客中还有司马南之流的左奴,就更是没法提了。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备注:我说的耗子,未必单是说目前的文人,还包括其他职业。)

    想不明白。还是来看实例吧。

1,蔡元培: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

    蔡元培一生辞职无数次,其中仅在北大校长任上就先后多次辞职。他191714日到北大就职,73日就向黎元洪总统提出辞职,抗议张勋复辟。
    1918
522日,为抗议中日防敌军事协定,又向大总统提出辞呈。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为抗议逮捕学生,于58日提交辞呈,9日悄然离京。这次辞职引发广大师生挽蔡大行动,北京各大专学校校长于513日齐上辞呈。
    1923
117日,蔡元培再度愤而辞职,次日他在《晨报》刊发辞去北大校长职务的声明:
    元培为保持人格起见,不能与主张干涉司法独立、人权之教育当局再生关系,业已呈请总统辞去国立北京大学校长之职,自本日起,不再到校办事,特此声明。
蔡元培的几次辞职,诞生了两篇杰出的宣言:《关于不合作宣言》和《不愿再任北京大学校长的宣言》,前者为了正义,后者为了自由。1919615日发布的《不愿再任北京大学校长的宣言》,掷地有声:
    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例。德意志帝政时代,是 世界著名专制的国家,他的大学何等自由。那美、法等国,更不必说了。北京大学,向来受旧思想的拘束,是很不自由的。我进去了,想稍稍开点风气,请了几个比 较有点新思想的人,提倡点新的学理,发布点新的印刷品,用世界的新思想来比较,用我的理想来批评,还算是半新的。在新的一方面偶有点儿沾沾自喜的,我还觉 得好笑。那知道旧的一方面,看了这点半新的,就算洪水猛兽一样了。又不能用正当的辩论法来辩论,鬼鬼祟祟,想借着强权来干涉。于是教育部来干涉了,国务院来干涉了,甚而什么参议院也来干涉了,世界有这种不自由的大学么?还要我去充这种大学的校长么?

2,马一浮:我在,但我不见你!

    孙传芳自认东南五省联军统帅,驻扎杭州。有一次,他慕名前来拜访马一浮。马一浮不肯会见。家人鉴于孙传芳的权势,觉得不必搞得太僵,便打圆场说: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你不在家?马一浮断然说:告诉他,人在家,就是不见弄得孙传芳只好悻悻而返。
    抗战期间,马一浮在重庆办起复性书院。有一年,孔祥熙的母亲去世,丧事办得极为铺张,一些附庸风雅的权贵还想要马一浮写一篇歌功颂德的墓志铭。他们先是派了一名副官找到马一浮,毫不客气地说:孔部长的太夫人去世,请你写一篇墓志铭,要赶快写成。马一浮客气地回绝:老朽已经年迈,久不执笔写文章了,请回复孔部长,恕难从命。来人怏怏而归。
    过了几天,一位秘书又被派来。他说话客气多了,先是颂扬马老的道德文章,然后说明来意,说孔部长对母亲如何孝顺,恳请您老写一篇墓志铭。马一浮久不吭声,来人又说:孔部长绝不会让您老白写的,准备送您黄金若干两。    马一浮听说金钱交易,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地说:我虽一介寒儒,但从不为五斗米折腰,你请回去复命吧!秘书也是无功而返。

3 刘文典面斥蒋介石:你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纯粹一个封建军阀!”

        1928年,刘文典担任安徽大学校长。当时蒋介石刚掌握大权不久,想提高自己的声望,多次表示要到刘文典主持校务的安徽大学去视察,但刘拒绝其到校训话。后来,蒋虽如愿以偿,可在他视察时,校园到处冷冷清清,并没有领袖所希望的那种隆重而热烈的欢迎场面,因为,刘文典认为,大学不是衙门,不需要向权贵献媚    后来,安徽大学学生闹学潮,蒋介石传令刘文典当面向他汇报。刘文典对蒋介石给教育部下达的文件里使用了责令、责成纵容学生闹事等词十分不满,自以为我刘叔雅并非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而来,挥手而去!见蒋介石时,他戴礼帽着长衫,昂首阔步。蒋介石冲口问:你是刘文典么?刘文典不仅没叫他蒋主席,反而傲然说:字叔雅,文典只是父母长辈叫的,不是随便哪个人叫的。蒋要刘交出在学生风潮中闹事的共产党员名单,要严惩罢课学生。刘文典说:我只知道教书,不知道谁是共产党。你是总司令,就应该带好你的兵。我是大学校长,学校的事由我来管    蒋介石气不打一处来,拍案大骂:刘文典,你看看自己像个什么东西?简直一个封建遗老! 不把你这学阀撤掉,就对不起总理在天之灵!刘文典反唇相讥:蒋介石,你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纯粹一个封建军阀!”说到激烈处,两人互相拍桌大骂,一个骂你是学阀,一个骂你是新军阀
    结果,学阀拧不过军阀,蒋介石恼羞成怒,以治学不严的罪名,把刘校长关进大牢。此事在全国学术界引起了极大震动。安庆的学生举行示威游行,要求保障人权释放刘文典。后来,经国民党元老蔡元培等说情、力保,陈立夫又从中斡旋,蒋才以即日离皖为条件,释放了刘文典。

4,潘光旦:主席的儿子也别想走后门进清华

    潘光旦1935年起兼任清华大学教务长,负责全校的教学组织工作。他工作认真负责,不徇私情。
    有一次,安徽省主席刘振华想让他的两个儿子来清华旁听。因他的要求有违清华校规,潘光旦回信婉言拒绝,信中说: 承刘主席看得起,但清华之所以被人瞧得上眼,全是因为它按规章制度办事。如果吧这点给破了,清华不是也不值钱了吗?

5,熊十力:想让我歌功颂德可不行

    蒋介石过50岁生日时,特地让邵力子出面请熊十力到总统府祝寿,想利用熊圣人的名望来为自己涂脂抹粉。寿宴开始时,熊十力旁若无人,毫不谦让地坐了正席,狂饮饱食一阵后,故作疯言醉语。酒酣之际,众高官显贵争相写贺词为蒋歌功颂德。轮到熊十力,他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挥毫疾书了一首《倒宝塔诗》:

                           脖上长着瘪葫芦
                           不花钱买篾梳
                           虮虱难下口
                           一生无忧
                           秃秃秃
                           净肉
                           

    熊十力写罢,又是一阵狂笑,提着裤子装着急着解手的样子夺门而出,扬长而去。蒋介石,面红耳赤,哭笑不得,但对这位名重一时的熊圣人也无可奈何。

6,闻一多:我自清贫,绝交官僚

    在西南联大时,闻一多虽然生活艰难,但从无怨言,也不去求得别人的同情和帮助。他有不少朋友在重庆做官,也都似真似假地对他表示过关怀,但他从不显露自己的贫寒。他一个年轻时代的朋友抗战前就混入官场,已经当到大学校长、教育部次长等要职,多次想拉闻一多去做官。
    有一次,他因公到昆明,专门去看望闻一多。眼见闻一多那清贫如洗的处境,他再次提出建议说:何苦这样苦自己呢,至少也要去重庆休养一段时间,我负责接待。    闻一多回答说:论交情,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过去不分彼此,你来我往,也是常事。你如不嫌弃简陋,我愿意留你小住,但你那儿我不能去!    好友问他为什么?他回答得很简单:你那儿和过去不一样了,那是衙门,那里有官气    为了不沾这官气,从此以后,闻一多毅然与这位好友断绝了来往。

7,马寅初:我不去见蒋介石,他要见我他自己来

    著名经济学家马寅初,抗战期间担任重庆大学商学院院长兼中央大学经济系主任,多次在公开演讲中指责孔祥熙大发国难财。1940年他给陆军大学将官班讲抗战财政问题,他说:
    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存亡的严重关头,全国上下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同心同德、共赴国难。但是现在不是这样,现在是下等人出力,中等人出钱,上等人则既不出钱,又不出力,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还有一种上上等人依靠权势,利用国家经济机密从事外汇投机,大发超级国难财。这种猪狗不如的上上等人就是孔祥熙和宋子文之流……必须把孔祥熙、宋子文撤职,把他们不义的家财拿出来充作抗战经费。
    马寅初连续发表文章与演讲,揭露国民党的腐败,痛斥孔宋之流的无耻,使国民党政府大为头疼,也遭到很多权贵的忌恨。宋霭龄、宋美龄等人向蒋介石施加影响,要求对马寅初进行严厉处置。
    一天,蒋介石召见重庆大学校长叶元龙,狠狠训斥他:你真糊涂,怎么可以请马寅初当院长?你知道他在外边骂行政院长孔祥熙吗?他骂的话全是无稽之谈!他骂孔祥熙就是骂我。末了,蒋介石说:下星期四你陪他到我这儿来,我要当面跟他谈谈。他是长辈,有是同乡,总要以大局为重!    校长怕碰钉子,让侄子去向马寅初转达蒋介石的意思。马寅初一听,火冒三丈地说:叫我去见他,我不去!让宪兵来陪我去吧! 又说:文职不去拜见军事长官,没有这个必要!见了面就要吵嘴,犯不着!再说,从前我给他讲过课,他是我的学生,学生应当来看老师,哪有老师去看学生的道理!他如果有话说,就叫他来看我!    蒋介石知道后很生气,又无计可施,只好对校长说:我是想同他谈谈经济问题。你回去告诉他,以后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马寅初始终置之不理。孔祥熙为了拉拢马寅初,想请他出任财政部长,也遭到他了的严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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