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6月3日晚11时20分左右,王楠携带照相机,头戴摩托用头盔,骑自行车前往天安门广场。11时左右,他曾给同学打过电话,说他要去拍摄历史的镜头。6月4日凌晨一点多钟,在人大会堂北门对面、南长街口被戒严部队开枪击中左上额,子弹从左上额射入,从左耳后穿出,头盔后面留有弹痕。后来被赶来的医学院学生抡救无效,于三点半钟死亡。
王楠中弹后,在埸民众曾冲上去想将他抬到医院抢救,但此时戒严部队已到达南长街南口,他们用枪威胁民众不准抬他,并将受重伤的王楠拖到马路边。据当时的目击者——一位司机和一位学生讲,那时有一位老太太跪在地上求戒严部队允许民众将王楠抬去医院抡救,因为他还是一个青年学生呀!当兵的用枪托指着老太太说:“他是暴徒,你再废话就毙了你!”后来,从南长街北面两次开过来救护车想到长安街抢救伤员,均被在路口警戒的军队截堵了,其中有一辆车上的医生(男)经民众请求,曾下车与部队交涉,要求将王楠及倒在地上的其他伤员抬走,却被戒严部队断然拒绝,只好作罢。救护车无奈只好由原路向北返回。两辆救护车中一辆是北大医院的,另一辆可能是协和医院的。
大约在6月4日凌晨零点左右,有一些医学院学生和医疗器械公司的职工自发组成救护队,不顾戒严部队的警告,从西单一路救死扶伤到达南长街南口。他们发现了王楠和其他两位受枪伤的人,立即给包札了伤口,当时王楠尚有微弱心跳,他们看到王楠的学生证后,立即向戒严部队提出:他是一位中学生,伤重流血过多,必须到医院抢救。一个戒严部队的士兵找来一位上校军官,看了学生证后,态度比较同情(据医生说此部队番号为51010部队),但面有难色地说,只能就地抢救,不能抬出去。除了包札、人工呼吸之外,救护队的学生们没有别的抢救手段和条件。王楠终于在凌晨三点半身亡。医生们看他已死,又请求将死体运往医院,以便于家人认领,士兵们又找来一位年青的尉级军官,此人态度恶劣,凶狠地说:“不许抬走,你们也赶快走开,否则也抓起来!”但这些医生还是等到天亮,由一位医生先去找电话,向学校报信,留在南长街的医生们被戒严部队赶走,并将戒严线向南长街口内推进20米(这三位医生后来都来找过我)。
天亮后,戒严部队将长安街上的死者“就地掩埋了”。王楠和和附近的遇难者被埋在天安门西侧北京28中学门口草坪的西头(因草坪被破坏,现在已改种荆树)。大约6月7日,因尸体埋得浅,又被大雨冲涮,死者衣服都露出来,且有臭味, 因此学校报告了西城公安分局、西城卫生局共同将尸体挖出来,此时死者身上的证件(或死亡说明书)已被掩埋者拿走,都成了无名尸。只因王楠刚军训回来,身着旧军衣,腰扎一根当年新发的武装带,被误认为是军人,才将他送到护国寺中医医院的太平间存放,后经戒严部队几次核实,确认他不是军人,才经由学校通知家长认尸。
王楠死后,父母健康受到极大打击,至今父患心脏病,母亲严重神经衰弱。
张先玲 1999.2.9
http://www.tiananmenmother.org/the%20truth%20and%20victims/Testimonies/testimony_08.htm[通吃 http://like-chilli.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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